因为身处异乡,窗外又大雨倾盆,屋内昏暗不明,病倒在床的宋时沂显得特别可怜。
赵尔忱叹了口气,任宋言英继续在他四叔床前絮絮叨叨,吩咐侍从把柜子里的备用被褥搬到榻上,她今晚在那睡。
将铺盖放好后,宋时栖就闯了进来,压低声音焦急道:“我四哥来了?听说他病了,怎么会病了?”
宋言英将病情大致描述了一遍,宋时栖坐到床前看了好一会儿,长舒一口气,“不严重就好,让他睡我那去,我来照看他。”
赵尔忱看了一下窗外,有些犹豫的说道:“外面这么大的雨……”你确定要你哥淋着雨去你那屋?
宋时栖看着窗外的大雨滂沱也卡壳了,“也罢,今晚就让他住在这,待雨停了,我就带他走,占着尔忱的屋子像什么样子?”
宋言英弱弱的开口道:“客院还有空着的屋子呢,大不了将四叔挪去空屋住,为什么不占尔忱的屋子就要占你的屋子?”
宋时栖瞪了他一眼,宋言英乖乖闭嘴了。
三人在屋里沉默许久,一个倚在榻上,一个坐在床边,另一个靠在椅子上,各自寻了本书看着,时不时给宋时沂换个湿帕子,还叫醒他喝了一回药。
直到半夜,宋时沂的烧终于退了,赵尔忱三人才放下心来,将湿帕子拿掉,送走宋家叔侄,只留下一盏灯,赵尔忱也入睡了。
宋时沂睁开眼,感觉头不怎么痛了,身上也不那么沉重,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,还未天亮,这似乎是尔忱的屋子。
他坐起身,看着榻上的人影,下床走到榻边,果然是尔忱。
宋时沂轻叹了口气,掀开被褥,将赵尔忱抱起来,放到床铺里面,然后盖好薄被。
赵尔忱迷迷糊糊睁开眼,“时沂叔……”
“我没事,你睡吧。”宋时沂拍了拍她的的肩膀,然后赵尔忱再次熟睡了过去。
待再次醒来时,看着有点眼熟的床帐,赵尔忱一脸懵,她没有梦游的症状吧,怎么又回到床上来了。
赵尔忱转过头,身边正是熟睡的宋时沂,只能看见他的侧脸,呼吸轻浅均匀,额前几缕垂落的碎发随着呼吸微微颤动。
他身上盖着的薄被随呼吸起伏,整个人安静得像幅浸在月光里的画,只余清浅的气息萦绕在侧。
赵尔忱小心翼翼的坐起身,摸了摸宋时沂的额头,一点都不热了,这才翻过宋时沂,蹑手蹑脚的下了床,穿好鞋和衣裳,出门去外头洗漱。
洗漱好之后,又吩咐侍从再煎一回药,然后就去吃早膳了。
待她端着药碗回到屋里时,宋时沂已经坐起身了,笑吟吟看着她,“忱儿,晨安。”
赵尔忱皱了皱眉,“怎么这么快就坐起来了?你还没好全呢,来来来,再喝一回药。”
宋时沂看着赵尔忱那不容置疑的样子,只好接过药碗,将那碗药一饮而尽。
赵尔忱放下心来,接回药碗,递过去一颗蜜饯,“吃完苦的,再吃颗甜的。”
宋时沂看着赵尔忱笑弯了的眼睛,轻轻的“嗯”了一声,将蜜饯接过来,撕成两半,将另一半塞进赵尔忱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