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怀玉一招得势,状若疯魔,根本不给许长卿喘息之机,剑招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,完全不顾自身防御。
逼得许长卿一时间竟只能采取守势,剑光缭绕周身,不断格挡那疯狂的攻击。
然而,这种透支一切的爆发注定无法持久。
不过七八招后,温怀玉的攻势便肉眼可见地迟缓下来,气息变得极其紊乱,眼中的疯狂也掺杂了巨大的痛苦。
许长卿看准机会,醉仙剑剑尖震颤,幻化出数道虚实难辨的剑影,瞬间突破了温怀玉凌乱的防御。
“噗!噗!”
两道血光迸现!
一剑刺穿了他的右肩,另一剑则在他左腿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。
温怀玉惨叫着踉跄后退,依靠着断树才勉强没有倒下。
许长卿沉声开口,试图唤醒他最后一丝理智:
“温怀玉,你早年也曾尝试拜入其他宗门,为何尽皆被拒之门外?你的根骨资质,本就不适合修仙问道,你背后那人,为何偏偏选中你,赐予你这般违背常理的力量?”
温怀玉啐出一口血沫,发出嘶哑的冷笑:“事到如今……说这些陈年旧事,还有何意义?只要能杀了你……过程如何,谁在乎?”
“你还不明白吗?”
许长卿语气加重,“你是在被人利用,你所坚信的仇恨,你所看到的‘真相’,甚至你脑海中的记忆,都可能被他们动了手脚!”
“回头吧,温怀玉,我认识的那个少年,绝不是这般是非不分,甘愿沦为他人屠刀的人!”
温怀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狰狞的伤口和皮肤下涌动的黑气,笑声凄厉而绝望:
“许长卿……你看看我,看看我这副鬼样子!我吃了那么多燃魂蚀心的丹药,五脏六腑早已被邪毒侵蚀殆尽……你告诉我,你还能救我吗?”
许长卿看着他那确实已生机断绝、邪气深种的身体,嘴唇动了动,终究化作无声的沉默。
“既然无药可救……我又何必回头!”
温怀玉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光芒彻底熄灭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疯狂。
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玉瓶,将里面剩余的三四颗漆黑丹药尽数倒入口中,狠狠嚼碎咽下。
“轰——”
他双眼赤红如血,几乎要滴出来。
刹那间。
少年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黑红色残影,速度之快,远超之前任何一次。
许长卿瞳孔急缩,他根本来不及施展剑招,只能下意识地将醉仙剑横在身前格挡。
……
……
与此同时,悬泉瀑布之下。
阿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:“没意思,真没意思,强行催谷的棋子,到底还是不堪大用。剩下的残局,你自己收拾吧。”
然而,他刚刚转过身,脚步却猛地一顿,眼中骤然爆射出一缕精光,猛地回头再次望向那小院方向,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讶异:
“咦?有趣……当真有趣!”
……
……
小院之中。
“噗嗤——”
利器贯穿血肉的闷响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