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里里半垂着眸子,盯着手中的黑鞭。
刚才那一下骤如闪电,在空中劈开了气流,就连玄铁的盔甲也能震碎。
她有这么厉害的武功,怎么就在宋家弄成了这副样子?
宋极星还想要继续斥责,却正好对上宋里里这副愣怔的模样。
因为打伤了他,所以害怕慌张成这样?
瞬然,他眼底多了几分鄙夷。
我还没怎么样呢,你就摆出这幅样子,真是叫人晦气。
行了,念在你也不是故意的,这次我就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了。
但往后不许再耍这鞭子,更不许拿这去伤害小梨,不然我饶不了你。
本来宋极星还想再教训几句,但手臂的血汩汩而流,他只得先回自己的院子去处理伤口了。
踏进院子,他脱了铠甲和衣裳,包扎好伤口,这才叫来伺候自己的侍女。
把这衣裳和前几日积攒的那些,统统送去宋里里院里,让她赶紧洗好,我紧着要穿。
还有这盔甲坏了,直接扔了吧。
侍女震惊不已,这不是二少爷新得的玄铁盔甲吗,才穿了两次怎么就坏了?
宋极星回来的路上,早已经想清了缘由。
此刻便告诉侍女,什么玄铁盔甲,怕是没淬到火候的脆铁玩意儿,再加上这几日军营操练得紧,早就千疮百孔不堪重负了。
所以才会被宋里里一鞭子就给抽碎成齑粉。
肯定是这样,不然以宋里里那个草包窝囊废,怎么可能真的能伤了他。
失血太多,宋极星有点晕眩,交代完后便说要上榻小憩了。
侍女也退出了屋子,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想销毁那件盔甲,连劈带砍连道白印都没留下,只得放弃,先搂着脏衣裳前往宋里里住的听雨阁。
到门口,侍女直接将衣裳往地上一扔,三小姐,这些衣裳辛苦你好好收拾。
说的是客气的话,但脸上却盛气凌人。
宋里里正坐在屋檐下喝茶,闻言抬眸,神色里压不住的汹涌情愫。
在这府上,她不受亲人们待见也就罢了,就连下人也能这样颐气指使地对她?
三小姐看着我发呆做什么,侍女催促,抓紧些吧,二少爷那边还等着呢。
扔下这话,侍女直接转身离开。
宋里里回神,抬步朝着那堆衣裳走去。
籽棉见状,叹着气走上前,动作娴熟地从角落拖出个巨大的红瓦盆,抢先一步弯腰抱起那堆衣裳就要往盆里放。
嘴里则道,小姐你这回就歇着吧,这手烂疮得好好休养才行,奴婢替你洗,放心,奴婢会洗干净的,照你以往那些步骤,不叫人挑出错来。
宋里里拦住她,朝她微微摇头,放下吧,这些衣裳,不用你来洗。
籽棉原本还想再说话,对上宋里里的眸子,又全部都给咽了回去。
…
…
当夜,晋州下起了暴雨。
风雷交加,卷得听雨阁里四处都噼里啪啦作响,屋顶更是千疮百孔,叮叮当当地往下砸水珠。
宋里里和籽棉裹着同一床被子,寒意侵袭四肢,她一夜无眠。
到天蒙蒙亮雨停了,这才勉强入睡。
但刚闭上眼没多会儿,房门便被人直接一脚踹开。
宋里里,你一日不犯贱就皮痒是吗?
谁教你这样糟践我的衣裳的?
亏我记挂着你,一大早便给你送糕点,真是良心喂了狗!
说着,一包东西直接狠狠砸向宋里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