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九九回过头,看了一眼许丝语。两双乌黑的眼珠子注视的对方,能闻到浓浓的火药味儿,小九九的目光里满是不服气,“爷爷说了,我小九九虽然姓李,但一辈子都是张家的人。”许丝语的心里一阵添堵,这是哪儿来的疯丫头,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。难不成刚来,就安插个情敌,没想到啊,张安锦竟然也喜欢玩暧昧,自己还以为他很老实呢。她越想火气越大,拉过被子盖在头上,再也不想理那个小九九了。谁知小九九来了兴致,不停的讲着张安锦和她小时候的事。“小时候,贵儿经常抱着我坐在田垄上,我们偎依在一起看天上的星星,数地上的羊羔。”许丝语没有说什么,可她心里充满了鄙夷,因为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情景:邋里邋遢鼻涕横飞的张安锦,膝盖上抱着一个垫着尿布的小丫头。说的好像很甜蜜,这差九岁的青梅竹马,想想都可笑。可小九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许丝语捂着耳朵,可她还是碎碎念,许丝语掀起被子坐了起来,“再怎么说我都是张安锦的妻子,把你的那些故事藏在肚里里好不好?或者等我走了,你再怀念过去的时光。”小九九也从炕上坐了起来,“就是讲给你听才有意义啊。这样你才知道自己做了多坏的一件事,用你们城里人的话说,你这叫……这叫小三,把我和贵儿给拆散了!”小……小三?这个小九九的脑袋一定被门挤了,许丝语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,“你走吧,我一个人可以睡。”小九九反而又躺下了,“是贵儿让我来的,除了他别人休想赶我走!”许丝语不免头疼,这小九九怎么像块狗皮膏药似的,她无奈的也重新钻进了被子,“女孩子应该自爱,这样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。”“是啊,女孩子要自爱,当小三怎么能行?”许丝语心头的怒火一阵阵的燃烧,“李什么生的!你给我听好了,我和张安锦有结婚证,如果你再胡说八道,我可就不客气了!”“我叫李晨生,连我名字都记不住。领过证又怎样,一个月能有多少感情”真是不可理喻,许丝语压抑着心头的愤怒,穿好衣服出了门,既然轰不走小九九,那只好她走。定了娃娃亲夜晚的风很大,吹乱了许丝语的头发。她环抱着双臂,瑟瑟发抖。来的时候穿了一件雪纺的纱裙,外套都在行李箱里,回去翻找,肯定又要和小九九起冲突。她在台阶上坐下。看着满天的繁星,在城里可看不到这样的景色。忽然一阵强光打在脸上,许丝语不由的挡在眼睛前。“那边的是谁?”巡夜的人一看是许丝语忙迎了上来,“您怎么在这儿呆着呢,天气凉还是早些回屋吧。”许丝语不由的摸了摸冰凉的胳膊,“还有空屋子吗?”这一间屋子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,炕上还蒙着一层灰,许丝语让巡夜的人打了一盆水,她把炕擦干净,看了看墙上的钟表,已经凌晨一点了。随意的把被褥铺好,她便和衣躺下了。出师未捷身先死,她估计就是这样的心情吧。真是要窝囊死了,那个小九九到底什么来历,张家的人都对小九九很客气,穿衣打扮不伦不类的,而且对她充满了敌意,难不成真的结过娃娃亲?胡思乱想中,她终于睡着了。早上,是被强烈的砸门声惊醒的。迷迷糊糊的开了门,却见憋红了脸的张安锦。“你怎么跑这儿睡了?”许丝语坐在一旁的沙发上,心里酸酸的,“被赶出来了!那个小九九,张嘴闭嘴说我是小三!张安锦,没想到你这么风流啊,结婚以前,怎么不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呢?”“她……她说你是小三?”许丝语不再理他,张安锦的表情也很难看,他沉默了许久才说道,“她不懂事,也没什么文化。别跟她一般见识。”“听说你们还订了娃娃亲的?”张安锦一怔,摸了摸自己的头,“这个小九怎么什么都说啊,不过是玩笑话,两家都没有当真的。”原来,娃娃亲这件事是真的,许丝语的眼眶有些红,都怪自己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就闪婚了,真的好后悔。张安锦见许丝语有些难过,忙开导她,“小九九的爸爸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,妈妈带着妹妹改嫁,她跟着奶奶相依为命,后来她奶奶也去世了,从十二岁起就一直住在我家。”许丝语撇过头,不想让张安锦看到自己的狼狈,“她不是还有个爷爷吗?为什么不和爷爷一起住?”“她爷爷?”张安锦有些摸不着头脑。